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又反悔了,燒到第三天,熱總算退下去了,明月有了些意識,也能喝下兩口水了。只是腿還是疼的厲害,似乎斷了似的,動也動不了。這一場折騰下來,明月整個人瘦了一圈,臉色總是慘白的,像是傷了元氣,整個人都病懨懨的。不知道是躺到了第幾日,正是中午,卻聽見有人輕輕的叩門。還沒等明月問,就聽見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,“姑姑,你在嗎?”明月一驚,猛地坐起來,因為太緊張說話都有些結(jié)巴,“琛哥兒?你,你怎么過來了?”楚琛聲音壓的低,卻也不難聽出里面的急迫,“是陛下告訴我的,他說你耍脾氣,寧可來做個宮女?!泵髟掠悬c想笑,這個人是不是總有辦法把黑的說成白的?楚琛頓了頓,“姑姑,我能進去看看你嗎?”明月不敢去開門,一來腿的疼的厲害,二來又怕楚琛看出她有傷。她輕咳了兩聲,“我有些風寒,在躺著呢,你別進來了,再過了病氣給你就不好了?!背聊艘粫?,又道,“我的事,你別擔心了?!背≌驹谕饷妫柟馔高^枝椏照在他臉上,頗有幾分硬朗?!肮霉茫且驗槲覇??”“你別多心!”明月急迫的說道?!肮霉脹]事兒,你放心吧。”楚琛咬著唇,好一會兒才輕聲道,“姑姑,你且等著我。”自楚琛來過后,明月好像一下子又恢復了精氣神。既然沒死,那就要好好活。浣衣局的活依舊繁重,明月挺下來。奇怪的是,自從那日后,她在沒見過妍秀。明月冷笑,大概是去她的皇后主子那兒討賞了。宮中的衣物漿洗后,仍是由浣衣局的婢女送至各宮。掌事姑姑把托盤親自放到明月手中,冷冷道,“乾坤宮的,你送過去?!泵髟滦囊活?,似乎意識到什么,手不自覺的捏緊托盤?!爸Z”等到了乾坤宮門口,才驚訝守在門口的是魏零。他像是早料到明月會來,走過去接過托盤,又把她送到大殿內(nèi)。彎腰退出去的時候,他壓低聲音,在明月耳旁說道,“殿下說兩句軟話吧,陛下這些日子過的也不好?!泵髟卵凵裎印W叩酱蟮钪醒敫┥砉蛄讼氯?,“參見陛下?!毖嗾讶釉谂嗾?,聞言連眼皮都沒抬,更沒吭聲讓明月起來。明月腿上的傷還沒好,走路都疼更別提跪著了,不過一會兒功夫就有些搖搖欲墜。燕昭雖看著是在低頭批奏折,可滿心滿眼都放在了明月身上,見狀諷刺道,“殿下當了幾日宮婢,倒是更嬌貴了。”明月垂著頭不吭聲,燕昭以為她倔脾氣又犯了,擰著眉正又要說什么,就聽見細微的抽泣聲。就像是受了委屈,又不敢大聲哭,小貓叫似的低聲啜泣。燕昭這股火到底沒發(fā)起來,他嘆了口氣,放下筆,走過去親自扶起明月,“說兩句就哭?!泵髟卵劬t紅的,跟個兔子似的,說話也軟聲軟氣,像是以往當公主時撒嬌似的語氣?!拔彝忍??!毖嗾巡煊X不對,臉色有些難看,彎腰去卷明月的褲腿。哪知卷起來一看,面色更陰沉的可怕。白皙的腿上都是青青紫紫的傷痕,著實唬人?!罢l打的。”燕昭語氣冰冷。明月帶著哭腔,“陛下罰我去那地方,不就是想讓我受罪,如今可滿意了?”燕昭壓著怒火,看明月這樣,又舍不得說重話,“今日怎么這么多的淚?!闭f著,攔腰把人抱起來,往內(nèi)室走去。明月?lián)е嗾训牟弊樱恼f道。“陛下,我冷?!?br/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