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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周芙伶的指尖在吉他琴箱的常春藤紋樣上停留,那抹黑金勾勒的藤蔓在午后陽光里泛著啞光?!癆lex送的?”“嗯。”鄢琦擱下素描筆,脖頸向后仰出優(yōu)美的弧度。她突然傾身抱住母親,亞麻裙擺掃過設計圖紙:“媽咪,h市的婚房里,我想給你留間朝南的房間。”周芙伶的手停在半空。桌上堆滿了她和林卓寧挑好的珠寶首飾,每一分鉆石都被她仔細打燈檢查過。“琦琦,”她最終撫上女兒的發(fā)頂,“若給我留房,公婆那邊也該備著?!敝讣撞唤浺鈩澾^圖紙上ETH教授簽名的高端建材清單,“關家不是小門小戶,至少表面上,你們要一碗水端平?!臂崇慕廾澚祟潱种蛤榭s起來小聲辯駁:“他說過不必與他父母同住,又沒說不許我接媽咪來?!敝苘搅孑p嘆一聲,拿起他們婚房的設計圖,“怎么留了三間單獨房間給你?”“一樓這間是我讀書工作的地方,另外一間是三樓的小閣樓,我的樂房?!彼粗畠狠p點圖紙的右上方,沉默片刻后望著女兒的眼睛,“那二樓走廊盡頭這間呢?”“……是我自己的房間?!薄啊敝苘搅婷蛄嗣虼?,指腹撫過花瓶里紅色天竺葵嬌嫩的花瓣,斟酌著語氣問,“你打算之后都和Alex分房睡?”她沒回答。落地窗外,夕陽將蘇黎世湖染成金紅色。鄢琦垂眸凝視著無名指上的粉鉆,五克拉的主石在暮光中流轉著蜜桃色的光暈,像一滴凝固的香檳。前天那場簡潔的訂婚宴仿佛像夢一樣。他們和至親好友一起吃了頓簡單的飯,男人替她擋了些酒,回程的路上一直擰著眉,腳步都虛浮。菜都是她喜歡的,餐廳的氛圍也是她中意的,他的確在履行承諾,事事以她為先。許堯替她攙扶著男人一路走到房間門,她抿了抿唇,轉身就要離去,可卻被他緊緊攥住手腕,一把拉進了他的房間。許堯適時關上了房門,把空間留給他們。關銘健滾燙的吻落在她的唇齒間,她有些手足無措,卻也根本無力推開。他之前給自己的親吻,從來都只是淺嘗輒止,可今天卻帶著洶涌的醉意,熱度鋪天蓋地地涌向她。鄢琦在他懷里顫抖起來,舌尖被他輕柔地吮吸,酒氣源源不斷過渡到她的鼻腔,讓她也開始頭暈。他似乎不打算停下,舌尖掃過她小小的口腔,有力的手臂禁錮在她腰后,將她整個人抱起來與自己平視。上顎的敏感點被他掃過,鄢琦沒能忍住這種刺激,小小地嚶嚀了一聲,卻落在男人耳朵里,變成了他更劇烈的情潮。她終于抓到一個機會,頭微微側開,急急地叫了他一句:“Alex——”男人喘著氣,勉強移開唇,用力吞咽著隱忍下更強烈的沖動。他抬頭看著她微腫的唇,重重嘆了口氣:“對不起?!薄皼]事……”她的腿都在打顫,不自然地側過紅透的臉,手臂掙扎著想要下來,“你早點休息?!标P銘健放她落了地,她卻一個沒站穩(wěn),再次摔進男人的懷抱。他遲鈍地笑了笑,抱起她的身體就往浴室走。“……”她有些莫名慌亂,不是沒做好心理準備,更何況,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。可是她還是下意識地畏懼,害怕他深入自己的身體,然后侵入她的大腦,奪取她腦中最后一片自由感知器。她被放在花灑下,男人高昂的下身在昏黃的光線照射下,變得格外明顯。她屏住呼吸,指節(jié)用力攥住上衣下擺,喉頭發(fā)緊?!芭??”關銘健打開熱水器開關,推開玻璃門就湊了上來,他還沒醉到人事不省的程度。男人揉了揉她泛紅的唇周,再次低頭吻向她的眉心。 從眉心到下唇,從啜吻到吮吸,她表盤上的秒針還沒來得及轉一圈,齒關又被他撬開,他火熱的身體也貼了上來。勃起后的陰莖隔著衣料,依舊硬到發(fā)燙,抵著她平坦的小腹,張牙舞爪地宣告自己的存在。他打開花灑,填補室內太過沉靜的空隙,“別怕,琦琦?!彼砷_她的唇,扶著她虛軟的身體,大手抵在她身后的玻璃門上,忽然笑了笑,“這些事情,可能要你來教教我?!薄霸趺床拍茏屇悴慌??”鄢琦抿了抿唇,又聽著他繼續(xù)說,“怎么才能讓你舒服?”她在性上不是保守的人,可聽著他直白地將話題放在自己身上,還是羞憤地跺了跺腳,“不許說?!蹦腥诵α诵?,在她面前一顆顆解開襯衫紐扣,露出強壯的胸膛。他拉著她的手,摸在他線條分明的小腹上,然后一路向下,摸向那根膨脹的欲望?!啊彼唪龅貍冗^頭,“要幫你嗎?”“好,”他毫不避諱地當著自己的面,解開所有束縛,把那根駭人的陰莖直接裸露在她面前。鄢琦用力閉了閉眼,鼓起勇氣握住他腫脹的那根,小手順著上下滑動了幾下。男人的喘息驟然變得急促,可他碰向自己的手頓了頓,強壓著沖動問:“可以嗎?”鄢琦的唇角抖了抖,“……可以?!彼⌒牡負硭霊?,手掌附在柔軟的胸乳上,隔著襯衣和胸衣,用力揉捏起來。蕾絲內衣被他揉到左右位移,摩擦著嬌嫩的乳尖,讓她有些忍不住夾緊了腿,手上速度快了幾分。他的吻又一次落了下來,溫柔地舔舐她的牙齒和舌尖,手上變換著角度揉起那對軟肉。從他的視角看,剛好能看到領口露出的溝壑。他另一只手順著她的脊背,摩挲著挺翹圓潤的臀肉。她害怕自己淪陷,手上的力度和速度都加了幾分,卻沒想到男人沒能堅持太久,就噴射了出來。兩個人都有些愣住了,她好似想到什么,抬起那雙含淚的水眸,“Alex,你不會是第一次吧?!薄啊蹦腥顺聊硎境姓J,可胯間的欲望依舊是半硬狀態(tài),他看著鄢琦被自己吻到狼狽的臉,血液又開始向下奔走。“好了,琦琦,”他草草沖了沖自己,圍上浴袍,替她調高了些水溫,“在這里洗個澡吧。”才放松下的神經又被拎起,可男人也只是靜靜等她洗完,一整晚都安靜地躺在她身邊,陪她入睡。可從那天起,他就開始留宿在她的房間。整整兩天夜里,她能感覺到男人越來越靠近的距離,和他身上愈發(fā)滾燙的溫度。她嘆了口氣,她沒辦法改變他會慢慢滲入自己生活的事實,更沒辦法對抗他越來越緊的擁抱。---時間真就到了婚禮那天。關銘健知道她不喜,強硬地要求取消由鄢鼎牽著她入場,慢步走向她的儀式。整場婚禮在林卓寧和周芙伶的策劃下,精致到餐桌上的手帕。酒店頂樓的玻璃花房里,從法國飛來的米其林三星主廚正在炙烤鵝肝。關銘健的掌心貼在她后腰,體溫透過婚紗傳來。針織銀線繡出的天竺葵花叢從腰側延展到腳邊,魚尾裙擺上的近萬顆水鉆,是工匠趕了一周才做出的成果。是她喜歡的禮服和珠寶,是她喜歡的音樂和紅酒,可她還是有些打不起精神。 當他在她耳邊低聲道歉時,勃艮第紅酒的醇香混著他袖口的雪松氣息,才讓她清醒過來:“對不起,沒能給你像樣的求婚。”她搖了搖頭。她根本不在意那些,甚至也不在意自己的婚禮,可回過神來,那枚鉑金對戒就已經隔著蕾絲手套,戴上了她的指間。關銘健忽然收緊摟在她腰間的手,唇角勾起鋒利的弧度。鄢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——鄢以衡顴骨上的淤青在水晶吊燈下泛著紫紅,像顆腐爛的李子。年輕男人不情不愿地走上前,看著她精致的妝發(fā),草草說出了句:“Ivy,新婚快樂?!薄霸趺礇]叫姐姐?”關銘健半開玩笑似地問,“在大陸,我們幾乎不會直稱長姐的名字。”“……”鄢以衡的喉結劇烈滾動著,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頭,修剪整齊的指甲陷進掌心肌膚。幾秒沉默后,他只能恭敬地開口,“姐夫,姐姐,新婚快樂。”鄢琦望著他狼一般的目光,背后滲出冷汗。他遞來藍絲絨禮盒時,拇指故意擦過她腕內側淡青色的血管?!耙娒娑Y?!标P銘健突然插進兩人之間,將鄢琦擋在身后,紅包鋒利的邊緣劃過鄢以衡掌心,“大陸習俗,長者賜,不可辭。”紅包厚度異常,敞開的口子露出的分明是迭瑞銀的本票。鄢以衡捏著紅包的指節(jié)發(fā)白,突然輕笑出聲:“姐夫果然……周到。”管弦樂隊適時奏起樂曲,關銘健攬著妻子轉身,低聲在她耳畔道:“他碰到你了?”溫熱掌心覆上她方才被觸碰的手腕,力道大得幾乎要碾碎那圈淡青痕跡。他從侍從手里接過那把銀質甜點刀,塞進鄢琦手里,指尖熨平她手臂上豎起的雞皮疙瘩,“切蛋糕吧,琦琦?!彪p方父母站在兩邊凝視著他們,關銘健感覺到她的僵硬和余悸,在她耳邊輕輕地說:“別怕,琦琦?!薄澳愕匾矝]什么可怕的,”他從后緊緊擁著她的身體,“學會去直視他們?!彼闼黄鹇湎碌谝坏?,樹莓果醬順著切面流了下來,上面糖霜雕刻的天竺葵在陽光下漸漸融化。關銘健摸著她逐漸平復的脈搏,“抬頭?!臂崇粑?,在他講話的間隙里,抬起精巧的下巴,目光掃過笑意吟吟的母親,掃過林卓寧精致優(yōu)雅的妝,掃過關嶺依舊冷峻的眉眼,最后是她父親。鄢鼎也在笑,可他虛偽的面容里藏滿了算計,他看向自己,就好像在打量自己費盡心機打造的作品。而她作為作品,的確賣了個好價錢。所以他面前對自己露出了滿意。樹莓醬粘在手上,就像是父親粘稠的血液,而她才是那個執(zhí)刀人。她忽然有了一瞬間的傷人沖動,把刀片插進那些壞人胸膛里,然后……“他們活該,不是嗎?”Ivy冷笑起來,她久違的聲音又出現(xiàn)在耳畔?!皠e說了?!彼吐暦瘩g,喘息也急促起來。她擔心自己無精打采,這一整天直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服過藥。他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對,可鎂光燈就在前方,各類報紙都爭相想要拍出精彩的頭條。關銘健勾起唇,禮貌地對大家說:“我們只切第一刀,剩下的大家自己切,算是大家一起分這份幸福?!彼p輕引導鄢琦轉身,將她的臉按在自己肩頭,指尖撫過她顫抖的睫毛,“吸氣?!彼剡^神來,艱難地再次跟隨他的指令呼吸。“你連呼吸都聽他的,是不是以后就離不開他了?”那個穿著破洞牛仔褲、在CBGB后臺偷喝威士忌的Ivy,對她比了個中指?!皠e說了?!彼n白地反駁,胸腔起伏地愈發(fā)劇烈。“琦琦說想去補妝,”關銘健臉色微沉,替她找著借口,“大家先吃,我陪她去?!薄八麄兏星檎婧?,”林卓寧的好友捧著蛋糕感嘆,諂媚地對著她笑了笑。可林卓寧卻只是淡淡地笑笑,望著兒子急匆匆離開的背影,心口發(fā)慌。她早覺得鄢琦似乎有些秘密,而兒子也一直替她保守著。他轉身帶她進了一個拐角,躲開所有人的視線,手掌放在她的脖頸后,“琦琦,醒醒?!?鄢琦眼神有些渙散,她看著漂浮的Ivy向她撲來,而她倉皇著抱頭,卻沒擋得住她再次涌進自己的身體。頭痛得像要裂開,可她卻只能抱著男人的身體,像抓著河流里的那根浮木。“Ivy,別折磨她了?!标P銘健用力抱著她的肩,沉聲道。這句話仿佛是一個潘多拉魔盒,女人猛地抓過他的手臂,欲在他的虎口上重重地咬了下去,卻被他攔下。關銘健直接解開西裝袖口,將小臂遞到她唇邊,溫柔地撫摸她的耳垂,“待會還有錄像,咬在看不見的地——”“嘶——”她咬得太重,重到他的整只右手都快沒了知覺,話硬生生卡在喉嚨間。她沒多大的力氣,情緒又再次解離回落,可當她移開臉時,他的手臂上依舊出現(xiàn)了一排帶血的牙印?!昂眯┝藛??”他沒責怪自己,拿出胸口的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漬,扶著她起身。眼淚又在眼眶中打轉,她神智恢復清明,卻抵擋不住愧疚和恐懼的襲來?!皩Σ黄??!彼÷暤卣f,嗓音哽咽著?!皠e哭,今天是婚禮。”他嘆了口氣,將人抱進懷里,“我知道你不開心,但是琦琦,我還是不會放手?!薄癆lex,”她的眼淚打濕了他黑色的正裝,“你剛剛叫我什么?”“……”“你早就知道我身體里住了另一個人,是不是?”男人閉上了眼,低頭吻了吻她的唇,微風拂過她的珍珠耳墜?!拔抑乐挥雄崇讌f(xié)要嫁給我,Ivy還沒答應,那我現(xiàn)在問,還來得及嗎?”“你替我問問Ivy,她愿意嫁給我嗎?”回應他的是良久的沉默,和漸漸落幕的樂曲。鄢琦低頭看著他們相抵的鞋尖,啞聲道:“她睡著了?!薄皼]關系,琦琦,”他牽著她一步步往場地走,“我們的故事,才剛剛開始?!?br/>